《走进拉萨》

走 进 拉 萨

    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召唤，我再次来到心仪已久的西藏。这是一块神秘的土地，这里有奇异的地域风光，独特的风土人情，有博大精深的宗教风情。这里因为海拔高而宁静，因为空气薄而透明，因为人烟稀少，游人罕至而圣洁。也许，在个星球上，这里是为数不多的一块没有被污染的土地。

一

青藏铁路于2006年7月1日正式通车，是西藏与外界交流的重要通道，拉萨是其端点。这里离拉萨市区约10多公里，路上车很少，虽然路面一般，但车速仍然很快。驶离车站不远，眼前突然闪现出一条蜿蜒的大河，就是拉萨河，我心头为之一振。我喜欢河，但我不喜欢安静、斯文的河，我喜欢奔腾的河，咆哮的河，恣肆汪洋、一泻千里的河。雅鲁藏布江有这股气势，它从喜马拉雅山冰川上来，一路奔流在雪域高原，虽然在这里它还未显出其放浪形骸的本色，但在河边已能真切地感受到了它那股蓄势待发的冲动。高山积雪融成的河水，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我坐在车里不禁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拉了拉动车靠站前刚穿上的长袖外衣。

    拉萨是一座非常整洁、安静的城市。拉萨藏语是“圣地”的意思，海拔3600多米，具有1300多年的历史。拉萨的日照时间很长，是成都的两倍还多，所以被誉为“阳光城”。眼下已过立夏，上海晚上7时天已黑透，而在拉萨都9点了，丽日还斜挂在西天边，阳光仍然眩目夺人。

    拉萨街上车辆不多，少了繁华大都市的拥挤嘈杂，行人步履悠闲轻松。看惯了神色匆匆的人流，远离人群、车流的喧嚣，神经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站在街头，我悄悄的关掉手机，怕不期而至一个电话，惊扰了眼前这宛如梦中的一切。轻轻地闭上眼，静静地品味和享受这久违的惬意。

拉萨城市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多，只有50多万人，和上海松江、嘉定等区接近。比起大城市，除了没有地铁、轻轨，其他代步工具都有。交通主要分为公交和出租车，公交就在1块或2块钱。在街上，“的士”招手即停，只要不出市区，3公里以内，一律10元，这倒为外地游客消除了绕圈挨宰的担忧，出租车司机南腔北调，哪里的都有，有拉萨本地的，但以四川的居多，我们坐过一个成都中年妇女的车，也坐过年过半百东北老汉的车。

    市内另一种主要交通工具是人力三轮，这好像是藏族人的独门生意，在拉萨几天的时间里，我们所见到的全是清一色的藏族小伙。市内价一般在20元左右，基本不用讨价还价。我们曾坐过一个年轻人的三轮车，他黝黑的脸上还未脱稚气，车蹬得飞快，专爱朝人多的地方钻，像是有意炫耀他的车技。遇到行人特别是年轻少女，他不刹车也不按铃，而是腾出一只手放在嘴上，打出一记尖利的唿哨，少女受惊急忙避闪，年轻人则坏坏地一笑，昂起头心满意足地继续向前飞奔。

二

我们到拉萨的时间临近西藏一个特定节日——萨嘎达瓦节，藏语意为氐宿月（氐宿是西藏星相28星宿之一）乃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诞辰、成道及圆寂的日子。在整个藏历四月，西藏很多地方的百姓都会通过念佛、转经、朝拜来纪念这一重大节日。久而久之，这些活动转变为大规模的转山。

在萨噶达瓦节期间，捐赠些许钱财，用于印经、铸造佛像、弘扬佛法以帮助众人开智慧，都是大功德的事情。在许多宗教活动场所，百姓排起长长队伍，行捐赠善事，多少没有具体限制。僧人将捐赠人的姓名、家庭人数等，一一记下。

萨嘎达瓦节，林廓转经最为壮观。从萨嘎达瓦的第一天开始，林廓路上就出现了成群结队的转经人流。到藏历十五这天，转经达到高峰，从凌晨2点直到晚上，人流如潮，川流不息。这一天，藏族男女老少身着节日盛装，转经念佛。

经过长时间的发展，萨嘎达瓦节逐渐演变为藏民春夏游园和预祝农牧业生产丰收的群众性节日。每年这天，拉萨的藏族民众，会成群结队汇集到龙王潭（宗角禄康）过林卡或开展娱乐活动。

萨嘎达瓦节最为壮观莫过于德吉南路绵延一公里聚集了人山人海的西藏各地乞丐前来乞讨。当天，布施成为了拉萨藏族人民的传统习俗，近几年，甚至演变成了旅游的一个亮点。

寺庙是拉萨市最大的景致。我们先去了哲蚌寺，哲蚌寺坐落在拉萨西北约10公里的更培乌孜山下，庙建设规模宏大。依山借势，整个建筑群鳞次栉比，耀金映垩，雄奇壮观，宛如一座美丽的山城。

哲蚌寺在雪顿节（藏族的传统节日之一）期间有一项著名的活动，就是在山坡上晒佛。哲蚌寺珍藏着一幅长50米、宽40米用纯羊毛织成的巨大佛毯，每年雪顿节都要举行隆重的“晒佛”仪式，观者、拜者成千上万。晒佛时间很短，仅雪顿节第一天的上午，我们早来了数月有余，赶不上这难得的机会，修静笑日：“我们与佛无缘。”

整个寺院静悄悄的，宗教气氛很浓，喇嘛们一脸和善，微微笑意里让人感觉到他们对佛的热情和虔诚，内心不由得生出一份敬意，自己的心灵也好像得到了净化。静静的风，暧暧的太阳，眼角微微的笑容，清澈透底的眼神，轻轻的问题，构成了这幅永埋心底的美妙图景。这是一份感觉，一份感受，甚至是一份感情，只能用心体会，用心品味，任何文字都词不达意，任何图画都黯然失色。

三

布达拉宫是非去不可的。布达拉宫是西藏的明珠，以其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旷世宝藏闻名于世，未来过拉萨的人，对她的雄伟奇峻的造型也不会陌生。布达拉宫果然名不虚传，远远望去即有一种摄入魂魄的气势，走近细品更有一股荡气回肠的韵味。她巍然屹立在拉萨中心突起的红山之上，坐北向南，红白相间，宫殿与山峰的完美结合，红与白颜色的绝妙搭配，依山造势，借势生辉，真是当之无愧的藏族建筑艺术巅峰之作。我和同伴都是建筑的外行，欣赏布达拉宫仅仅从景致出发，但一项建筑能成为一个景观，应该是建筑的更高境界。我们也都不是专业摄影家，但所有以布拉宫作背景的照片都是如此精致美妙，照片里的人也都神情生动，这都是缘于布宫的神奇造化。

    布达拉宫始建于公元7世纪初，为“西藏王”松赞干布所为，后因战乱失火烧毁。十七世纪五世达赖（一直住在哲蚌寺甘丹颇章的那位）重建。布达拉宫的修建牵扯到西藏历史两个最著名的人物——松赞干布和五世达赖。

    五世达赖开辟了一段历史，他不仅使西藏在他这里政教两种权力合为一体，而且亲随3000官员访问北京，其晚年著书立说，著作被公认为宗教经典。

松赞干布，学过历史的人都会知道这个人，但相信印象不会很深。之所以还能长留记忆，恐怕是因为他娶了我们的文成公主。来了拉萨才知道，松赞干布可谓雄才大略，是他统一了青藏高原，建立了吐蕃王朝，推广佛教，创制文字，统一度量衡，率领民众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其在西藏的地位和功绩，可与秦始皇相提并论。他组织兴建了布达拉宫和大昭寺、小昭寺。他对外修好，与唐王朝和尼泊尔联姻、迎娶了尼泊尔的尺尊公主和我们的文成公主。

学生时代，我一直对松赞干布耿耿于怀，为文成愤愤不平，想我们大唐王朝的金枝玉叶，远渡西域，委身一个未曾开化的部落首领，想想都觉不舒服。但来到这里，对松赞干布有了一个深刻的感受，一个有胆有识、有血有肉的形象慢慢凸现在脑海里，虽然历经久远，却也依稀感到了这个“西藏王”的人格魅力。不禁为文成公主骄傲起来，嫁给松赞干布应该是一种卓越的幸福，尽管，他有5个老婆，但男人嘛，想漫长的中国历史，君王数百，公主数以千计，星转斗移，风花雪月，有几个留下薄名，文成公主能以柔弱之躯，承担起民族亲和之大任，而千古留名，可谓嫁得其所。

    布达拉宫分为白宫和红宫，白宫为议政办公场所，和美国白宫异曲同工，内有历代达赖的寝宫。白宫南壁玻璃罩内有一只手印，这是五世达赖的“真迹”，当时达赖年事已高，一切事务委托第巴掌管，为树立第巴的威信，达赖按手印以令众人。不知这手印是否真的树起了第巴的威信，但出于对权威的崇拜，有手印为证，众人不敢造次还是无可置疑的。

    白宫的西面是红宫，红宫是宗教事务场所，有各类佛堂和历代达赖的灵塔，其中最豪华的灵塔当然是五世达赖的，仅包塔所用黄金就有11万两，塔上镶满了各种珠宝，极其辉煌壮丽，五世达赖的尸身就厚葬在这灵塔之内。

    布达拉宫原只是以宫殿而存在，并无香火。五世达赖成为西藏政治、宗教双重领袖后，布达拉宫即是政权所在地——白宫，也是西藏大活佛所在地——红宫，二者密不可分，这里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顶礼膜拜、供奉香火的圣地。

    时间在布达拉宫里过得很快，我们是下午开门后的第一批游客，徘徊于千殿万佛、奇珍异宝之间，流连于善男信女、顶礼膜拜的法事之中，在香烟缭绕、音乐弥漫的时空里，不觉已是关门的时间。但和善的喇嘛在听说我们还未参观达赖灵塔时，把已锁上的殿门重新打开，让我们进去参观，空荡荡的殿堂里，除了8位达赖的灵塔外，就是我们六人。心中一阵发紧，匆匆向门外等候的喇嘛道谢后，告别了布达拉宫。

四

八廓街（八角街）位于拉萨的中心，是西藏手工艺品的集散地，也是旅行者到拉萨必去之地。这里是一个环形街道，基本上哪个方向都可以走出八廊街；也正是四通八达，在这里也很容易迷路，在里面逛像走迷宫。每一个路口都是警容严整的警察检查，随身带的包还得经仪器扫描，进入八廓街是不允许带打火机和管制刀具的。

位于八廓街东南角的玛吉阿米，拉萨人具最旺的藏式风格餐厅，是传说中达赖六世喇嘛仓央嘉措与情人约会的地方，它家的酸奶蛋糕、扎西德勒非常好吃。

我们是傍晚赶到八角街的，无意识地从左向右闲逛，和两旁林立的小摊主讨价还价。但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好像我们置身于一条汹涌奔流的大河中逆流而上，越来越多的人摇着转经筒朝我们对面走来，躲过一拨又来一拨，像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我们几乎被淹没在人流中。我和同伴面面相觑，犯起嘀咕，这是怎么回事？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唱对台戏，赶紧折返身子往回走，一下子畅快多了。

    后来一打听，可笑自己孤陋寡闻，原来，八角街不仅是购物天堂，更是藏族群众心中最重要的一个转经道。每天特定时间一到，那些互不相识的人们，各式各样的信徒，像是突然接到一个无声的命令，在使人猛然感到一阵骚动之后，便开始严格地按顺时针方向沿着这条环形街道走下去，走下去，不管刮风下雨，不论春夏秋冬。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这次西游拉萨，只有短短的3天，时间虽然短，范围虽然小，但我认识到了拉萨，感受到了西藏。哲蚌寺的清静入神，布达拉宫的雄伟壮丽，八角街的民族风情，大昭寺前磕长头的人群和缭绕的烟火，以及拉萨市本身独有的风格韵味，都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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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 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