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时报/中华新闻通讯社讯】(记者容炜俊 容嘉鹏)发簪是指用来固定和装饰头发的一种首饰。《辞海》里有这样的解释:簪,古人用来插定发髻或连冠于发的一种长针,后来专指妇女插髻的首饰。《史记·滑稽列传》里说:“前有堕珥,后有遗簪”。杜甫《春望》中也有“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之句。中国少数民族有传统的用簪来固发、美发之俗,其发簪种类繁多。黎族发簪尤以骨簪历史悠久,工艺突出,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黎族自古就有加工使用兽骨的传统,到明清时期,骨雕工艺达到较高的水平,广泛运用于炊具、猎具、纺织工具和首饰等。黎族润方言的骨簪、骨钗、骨梳工艺,可谓诸黎族骨雕工艺之最,并一直领先至现当代。清初屈大均《广东新语》卷七“黎人”条,提到黎族润方言使用骨簪情况,“当额作髻,髻有金银钯或牛骨簪。其纵插者生黎,横插者熟黎,以此为别。”黎族润方言对骨簪有传世习俗,因此,建国后文博部门及个人仍可收藏到明清时代骨簪作品。黎族润方言骨簪,兽腿骨或肋骨制作,形制为一尊戴高帽首领头像,白地黑纹,纹样有几何、三角圆圈等,有些精致的骨簪头部或高帽处系有珠链、串珠,或长红穗子。
黎族民间雕刻工艺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黎族先民就已经营简单的首饰,在石器、骨角器、陶器上雕刻简单的花纹,注人了审美的理念。随着黎族社会和黎族传统文化的不断发展,民间雕刻在各方面得到广泛运用,很有特色的骨雕还曾成为古代贡品。
黎族除了骨雕工艺之外,角雕的技艺也独具特色,角雕装饰工艺多用于制作狩猎用具上,用兽角直接制成兽角火药筒。一些地区以鹿角为材,雕制成两寸见方的引信筒,外表雕刻有精美图案,再系上几串琉璃珠串为带,颇有特色。
黎族骨簪 记者容嘉鹏/摄影
一、黎族骨簪的种类及作用
骨料是史前时代的最重要的制作工具的原料,骨器在社会生产和生活中起过重要的作用,与石器、木器的作用不相上下。海南岛黎族地区保留着较为古老的制骨工艺。在所有的骨雕中,骨簪最为精美,雕刻技术最为高超,所含的文化密码最为丰富。
黎族骨簪是润方言妇女盛装时喜欢佩戴的首饰之一,它分单人头像骨簪和双人头像骨簪两种。白沙黎族自治县润方言妇女除了戴耳环、项圈、腰链、手镯、脚环、木梳等外,最有特色的是佩戴人形骨簪。润方言妇女挽髻于脑后,插入骨簪起固定作用,防止发髻散开,同时作为装饰美的象征,是社会对妇女美与否的评判标准之一。妇女在走访亲戚、出嫁、节假日等重大活动都插戴骨簪,这已成为白沙黎族自治县润方言黎族妇女服饰的一个重要标志。
黎族骨簪 记者容嘉鹏/摄影
二、黎族骨簪的特点及社会意义
对于现代人来说,簪饰已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名词,但在千百年前,簪饰却是东方女性梳理各种发髻必不可少的饰物。在琳琅满目的古代簪饰大观园中,黎族簪饰以其生态材质、独特纹饰和精湛工艺,演绎出发髻上的另一道亮丽风景。
黎族插戴人形骨簪的习俗源于对祖先的崇拜。据传说,骨簪上部头戴官帽的人头像是一位名叫“贡嘎”的部落头人,他英勇善战,为百姓排忧解难,是古时候黎族民间崇拜的一位首领,也是黎族宗族权力的象征。为了使子孙后代永不忘世代相传的部落头人,民间老艺人就把“贡嘎”的偶像精心刻制在头簪上,以示对其时时膜拜和纪念。过去,黎族润方言男子留长发挽髻,以人头形骨簪为发饰,后来,随着男子发型的改变,人形骨簪以其独特的造型,精美的图案和细致的做工,逐渐成为深受黎族润方言妇女喜爱的头饰之一。
黎族装饰品中的骨簪与黎族的人形纹、洞锹、蛙锣并为黎族文化四大之谜。洁白光滑的鹿骨、牛骨上,展开了一幅幅青黛色的图案:上段为人头顶上的帽饰,形似人佩戴的高帽或缠在头上高高的包头或盘得高高的发结,象征着权力,最顶端打几个小孔,系上流苏或琉璃;中段为两个侧面人头像;下段相当于人的躯干腿部,根据曲线的变化分成不同的格子,每格所雕的花纹都不一样,有各种动植物纹、水波纹、弦纹、几何纹、圈点纹等。有趣的是,它的正反面、侧面均有图饰,形成对称的集合图案,又体现了一种均衡的美感。全簪犹如剑型,分为单柄、双柄两种,簪身为人形。在黎族神话《贡嘎》中,黎族英雄贡嘎善使长剑统帅全军护佑百姓。这样精美的构图并非黎锦独有,它同样出现在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润方言黎族的鹿骨和牛骨簪上,可见润方言群众对黎族英雄的怀念的赞颂之情。
黎族人形骨簪是黎族妇女的头饰品之一,既是雕刻精美的民间工艺品,又是黎族珍贵的民俗文物。骨簪的花纹图案丰富多彩,风格各异,花纹图案不能预先画模,而是雕刻者根据自己对图案的构思和理解直接刻上去的。一枚小小的兽骨,能雕刻成花纹精美、蕴含丰富文化密码的发簪,不愧为黎族骨雕艺术之佼佼者。
黎族骨簪 记者容嘉鹏/摄影
三、黎族骨簪的制作工艺
制骨工艺在我国北方狩猎民族中已经基本消失,为海南黎族社会中仅有,黎族社会的制骨工艺在全国来说更显弥足珍贵,它成为研究黎族历史文化的重要实物资料。
黎族各方言区动物骨骼雕刻工艺历史悠久,其中黎族润方言的骨雕首饰工艺水平最高。黎族润方言的骨雕首饰以兽腿骨、肋骨为材料,主要作品有人首骨簪和骨梳等,雕刻工艺复杂。人首骨簪多呈扁平状,类似独柄剑或双柄剑,器宽1.5厘米,高20—50厘米不等。上部雕刻戴高帽的首领形象,下部以层层递增排列的阴刻组成外衣及相关佩饰,并凃黑色,形成白地黑纹效果。骨梳是用兽肋骨组合雕制而成,是黎族骨雕工艺中最复杂的一项雕刻。骨料组合而成梳身、梳齿和梳柄。雕刻技法采用阴刻、钻孔、镂空雕等。黎族美孚方言的男子兽骨雕发簪也很有特色,用兽骨磨制成20厘米长的、形似方头尖尾的筷子状,并刻上简单花纹,涂以黑色。
黎族民间雕刻工具主要有火碳、砍刀、尖刀、刻刀、铁锥、斧、锛、铯、锯、凿等。原始的雕刻主要靠刀斧,辅以火碳蚀烧来完成,效率低,近现代先进的金属雕刻工具使效率大幅提高。制作黎族人形骨簪的材料,一般选用牛腿骨,有时也用其它的兽骨,如鹿腿骨。骨簪制作分以下几个步骤:
选好材料后,第一道工序是将骨头放入水中浸泡,使骨髓、残存的肉丝、油脂脱掉,并用清水反复冲洗干净、去味,晒干后用齿形石片或利器(现代人用小钢锯或利凿)按规格将之割成长条形状,接着放在励石上磨平、磨光滑。
第二道工序是用锋利的凿子或刻刀把人头像及各种花纹图案镂刻在骨条上,这些花纹图案不用预先画模,而是雕刻者根据自己对图案的构思和理解直接刻上去的,刻完后涂上一层黑烟或深蓝色的植物 (大青叶、蓝靛)液浆,使之浸入刻痕中,再打上蜂蜡固色。
最后一道工序是用磨擦法(抛光)将骨条表面上多余的涂料和蜂蜡磨掉,显露出黑白或蓝白相间的花纹图案,一支精美的骨簪就制成了。
刻制一支骨簪大约需要5—12天的时间,主要看雕刻者的熟练程度。雕刻是一种技艺含量很高的活,雕刻者要具备一定的艺术造诣和雕刻技艺,同时要细心和有毅力。这也是如今骨簪雕刻难以传承的一个原因。
黎族骨簪 记者容嘉鹏/摄影
四、黎族骨簪的文化密码
黎族骨簪是黎族妇女常用的珍贵头饰之一,骨簪造型别致,雕刻精巧,纹样绝美,骨簪所雕刻的花纹不但精美,里面还含有许多文化密码。
黎族骨簪有单人头像和双人头像两种,全簪犹如剑型。一般通长18至25厘米,宽1.5至2.1厘米,厚0.5至0.8厘米。它是由头部、身部和脚三部分组成,头部是由人头像和帽(头冠)组成。双人头像骨簪以脖子为界,两侧面人头像与两顶高帽,共用一个下身,下段相当于人的躯干脚部,根据曲线的变化分成不同的格,每格雕刻不同的花纹图案。
人头像是一个峒主的头像,据说是黎族民间传说中一位英雄的头像,人们将其形象雕刻在骨簪上,以示崇敬和纪念,这是祖先崇拜的表现。身部和脚分别刻有各种动植物图案和方形、三角形、菱形、几何纹、水波纹等多种精美的装饰花纹。
骨簪的花纹图案丰富多彩,风格各异,没有两支一模一样的骨簪,这是由于雕刻艺人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审美理念来雕刻图案,同时受手工制作的影响,所以不能刻成统一或规范化的图案。骨簪的头冠或身部钻有3—5个小孔,供穿上小银链和红色的丝穗,小银链上挂有小铃铛和彩色草珠,使骨簪多姿多彩,美观亮丽。
在海南黎族五大方言中,骨簪技艺现今为白沙黎族自治县润方言妇女独有,它是海南黎族传统文化中的特殊现象。黎族青年成婚时,新娘除佩戴耳环、项圈、手镯、脚环等,头上还会排列插饰着十几根发簪,显得古朴典雅,美观大方。
人形骨簪不仅体现了润方言群众浓厚的祖先崇拜意识,是对古代黎族英雄的纪念和崇敬,同时,骨簪中所刻的各种动植物图案,也体现了黎族社会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等观念。另外,黎族骨簪制成剑型,是对黎族社会曾经存在刀剑器物的一种记忆。所以,一支人形骨簪,不仅仅只是一种装饰品,它还透露出黎族传统文化的一些奥秘,通过对它的深入研究,将能很好地探讨黎族社会存在的一些谜团。
黎族骨簪是海南最具代表性的簪饰文化,骨簪中体现的智慧和原生态手工艺,对研究黎族宗教、工艺等历史文化提供了难得的实物素材,特别对于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中民族文化旅游的探研具有重大意义。
黎族骨簪技艺传承人王启敏 记者容嘉鹏/摄影
五、黎族骨簪技艺传承人
在当今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的骨簪技艺传承人队伍中,由于老一代骨簪制作艺人的相继离世,骨簪制作人所剩无几。王启敏是当今唯一的黎族骨簪技艺传承人。
王启敏,男,黎族,1963年5月出生,白沙黎族自治县元门乡人。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民族博物馆副馆长、文博助理馆员。
王启敏长年从事白沙地区黎族文物普查工作,对润方言传统文化了如指掌,被当地人戏称为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民族文化的“活化石”。1998年9月被海南省文化广播体育厅评为“海南省文化工作先进个人”,2005年11月被白沙黎族自治县人民政府评为“先进文化工作者”,2010年被海南省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厅评为“海南省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先进个人”,第一批海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民间手工技艺《海南省骨雕技艺》项目艺人,第二批海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黎族渡水腰舟制作》传承人,2010年6月确定为白沙黎族自治县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黎族骨器制作技艺》和《黎族渡水腰舟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骨雕的作品有:单人骨簪、双人骨簪、骨梳、四叉骨簪、单针形骨簪等。
王启敏的家在白沙黎族自治县城的一隅,房子有些老旧,走进有些昏暗的屋子,二楼的一间小屋子便是他的工作室。在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动物的骨头,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骨簪的成品和半成品,还有雕刻刀具等。
王启敏在白沙黎族自治县博物馆工作,多年来一直从事文物普查工作,而正是这份工作让他和骨簪结缘。
1993年的一天,王启敏随国家博物馆工作人员在白沙黎族自治县南开等地区开展民族文物普查,他感觉到,白沙南开地区原先制作骨簪制作的民间艺人很多,没曾想才过去几年,南开地区的骨簪制作民间艺人大减少。他面对黎族骨簪技艺流失的现状,很是担忧,决心要向老艺人学习制作骨雕的技艺,将其传承下来。
学习骨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由于骨簪的花纹图案丰富多彩,风格各异,花纹图案不能预先画模,而是根据雕刻者对图案的构思和理解直接刻上去,这也是老艺人相继去世、年轻人不能传承这一技艺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贵的是,王启敏从小就喜欢画画和雕刻,在课余他喜欢用铅笔和钢笔在纸上绘画素描,在木版和竹片上用小尖刀雕刻简单的动植物和花草图案,这为他学习骨雕打下了基础。
从1993年起,王启敏开始跟73岁黎族骨簪老艺人符亚国学习骨雕,在老艺人的精心指导下,渐渐学会和掌握骨器制作和骨雕技艺。就在王启敏学会这门技艺并开始着迷时,符亚国离开了人世。从此,王启敏靠自己的努力和刻苦,学成了骨簪制作技艺,成为白沙黎族自治县乃至全省唯一掌握骨簪雕刻技艺的人。
人形骨簪是黎族文物中的精品,被定为一级民族文物。当世人渐渐了解黎锦、龙被等珍贵黎族文物时,人形骨簪却仍披着神秘的面纱,世人知之甚少。
如此精美的骨簪如何雕刻而成?看着王启敏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很难想象桌上那精美的骨簪竟然出自他手。更很难想象,一枚小小的兽骨上,能雕刻出如此精彩的花纹,如此丰富的文化韵味。
黎族骨簪的雕刻技艺是父传子,代代相传延续至今。骨簪一般是自制自用的,如供自家的妻子、女儿、媳妇使用,有时也赠送给亲戚好友,有时也作为商品,以物易物,如用来换取生产工具、衣服、耕牛等。此外男青年把骨簪送给心上人作为定情物或纪念物,妇女则将其视为爱情、婚姻的象征,骨簪在白沙润方言群众中有深厚的社会基础。无论是自用或是作为商品,骨簪始终没有改变其作为头饰品的功用。妇女去世后要将骨簪砸碎作为随葬品,这样才能与死者相伴相随,这种丧葬行为使骨簪实物不断减少。
由于骨簪技艺传承多以父子相传为主,极易造成骨簪制作技艺的流失。尤其在当今黎族社会,年轻人不愿学习此门技艺,传承链条发生了断裂。随着一批骨雕老艺人的相继去世,掌握骨簪制作技艺的人日渐稀少。
王启敏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勤学苦练,刻苦钻研,逐渐参透了骨簪的文化内涵,雕刻技艺也愈发成熟。他制作的人形骨簪,秉乘了黎族骨簪的古老性、传统性,已拥有很高的艺术性、观赏性、实用性,社会价值、经济价值、学术研究价值都很高。可以这么说,王启敏拯救和传承了黎族古老而精美的骨簪技艺。
黎族骨簪 记者容嘉鹏/摄影
六、黎族骨簪技艺绽放异彩
黎族骨簪,它是海南省黎族传统又珍贵的头饰品,主要存在于海南黎族润方言、美孚方言和哈方言之中。作为黎族的艺术精品,骨簪不仅造型别致、雕刻精美,更蕴含了丰富的黎族文化密码。它不仅呈现出自身的历史面目和地域性特征,还反映出黎族的审美理想和心理愿望,表现出黎族人独有的个性化审美特征和鲜明的民族文化。
以骨簪为代表的黎族骨雕艺术品是黎族装饰艺术中比较精彩的,其雕刻非常精致,细节完美,是黎族文化内涵丰富的一种表现。
骨簪不仅造型别致、雕刻精美,更蕴含了丰富的黎族文化密码。骨簪原始工艺和纹样见证了黎族从原始走向现代的过程,它极具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2005年,黎族骨簪技艺被列入第一批海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黎族骨簪逐渐被世人所识。
黎族骨簪艺术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蕴含了黎族人无穷的智慧。每个图腾的产生都有它一定的含义,通过对黎族骨簪纹样的了解和研究,从而了解到黎族人对生命的认知、对生活的感受以及对自由精神境界的追求。文化需要传承,具备原始艺术的黎族骨簪,有它最独特的吸引力。在研究其纹样和工艺的同时,对黎族骨簪的传承、发展以及如何符合现代市场的需求做出了一个探讨,希望能够使黎族骨簪艺术在现代文明中焕发新的活力。
黎族骨簪,以其独特材质、别具一格的纹样以及精湛的工艺闻名于世。骨簪作为海南黎族最具代表性的簪饰文化,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给研究黎族宗教、工艺等历史文化提供了难得的素材,对于探讨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中民族文化旅游有着重大意义。
作者容炜俊
【作者简介】容炜俊,笔名山鸽,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海南省诗词学会会员,海南省楹联学会会员,海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五指山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五指山市作家协会理事,五指山市诗词楹联学会秘书长,五指山民族文化保护与发展促进会副秘书长。
现供职于海南省民族研究所,任科室主任,先后担任《黎族服装图释》、《黎族服饰》两部大型书籍副主编,担任大型书籍《肌肤上的敦煌壁画——黎族文身》编委。近年来有40余篇论文、文学作品、摄影作品在各类媒体、刊物上发表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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