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做古村之友不长不短的一年时间,既是奔波也是愉快的一年。一年来一半以上时间在路上度过,把航班多定在晨起和夜归,一方面为了能更好在白天和各地伙伴们见面工作,另一方面也可以借飞行时间好好睡一睡,当然也为了更加便宜的机票。我知道这段总结回顾是不能少的,尽管做得还很不够,很不好,臭媳妇得见公婆,这一年不少调动社会热情和各地古村之友的参与,对社会应有个汇报和交待,欢迎大家多多批评和建议,当然更希望是大家多多参与。
【古村之友的前身】
我的学业是规划设计,从一个懵懂的乡下娃到学习了一门可以在土地上指手画脚的专业人士,都少不了一份大展拳脚的鸡血。和一批可能是大师、准大师和怀揣着大师梦的人们完成了学业,或多或少感染了热血的毛病,然后被扔到祖国轰轰烈烈的城镇化建设浪潮。先后也在政府、号称境外设计名企、城镇化咨询智库、旅游咨询与互联网平台、境内设计企业从事城镇化产业链上从研发、策划、规划设计、新媒体、著述、社会活动等岗位的学习工作。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和装逼什么,恰恰是痛苦和反思让我不间断去寻找答案。尽管做设计时拿过号称的国际大奖、出过最热门话题的学术著作、亲自参与和主持行业最大自媒体集群的建立、也冒充象模象样地去制定什么省级战略。
但当看到:明知是破坏的规划设计会更好地被通过,明知是制造不公平和社会伤痕的鬼点子会被接受,明知是丧失人格和伦理的职业行为被更多人当作智慧被广泛效仿。城镇化丛林时代的群氓乱象,一个个圆睁着眼,张大着嘴,像刚吃完猎物嘴角还粘着未干血渍的狮子,又砖营着去捕下一个猎物。在我心里,这个面孔是狰狞的,也是让我胆寒的,我怀疑是不是我病了,那样的一段时间是令我痛苦的。
于是我选择去和普通公众讲述这些理念,以验证我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告诉公众城市需要生态,社会需要公平,城市生活需要以人为本。教他们识别怎样的规划设计在破坏生态,告诉他们哪些房地产商的效果图和楼书在欺骗他们,哪些东西留下来会更有价值。我发现他们很喜欢我和我的团队,我并没有病,认同和喜欢我的人比说我们有病的人更多。这也就在2010年形成了我的第一个公益组织——可持续城市公益论坛,以向公众传播生态、公平、可持续城市理念和教老百姓辩伪的一个公益传播机构。
那个时候微博才刚刚兴起,微信还是在后来两年内出现的,可持续城市公益论坛就通过面向公众开展演讲来传播,渐渐地这个组织团聚了一批北大、清华、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还有一批海归的讲师团,当时我们的理想是大师面向公众演讲是不现实的,我们要尽可能团聚一批大师门生走进公众,让他们有知识有辨别地参与到并影响城镇化浪潮。随着这个组织的不断壮大,我们从杭州走到上海,开始面向上海、杭州、苏州、南京等长三角的主要城市的图书馆、市民讲堂和市民分享,也从他们的反馈中修正提升我们的知识。
后来我们开始用微博,发现这个玩意儿很好用,不用费时费力还费钱地走进公众,写好文章在微博里传播就会被很多人看到,还很容易获悉各路真假专家的言论和观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尤其是渐渐有了些辨识假专家的经验(当然这里不能上升到反动专家)。在那段时间里为了摸明白各路观点和专家的逻辑,收集整理了整个城镇化各个环节的专家近十年的学术成果和散见于微博等公开平台的言论,并形成了较为细致的读书笔记,使得我们更有底气与他们探讨甚至交锋,在微博里参与或发起了很多论战,也交恶不少,后来也就不断有托人带话、圈子封杀之类的事情出现在我们身上。或许真是小破孩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宽(放王林的话,你小子吃几碗饭,用气功隔几十米就戳死你),好像越是排挤,就更激发我们不断探究下去的鸡血。
【和专家切磋的那些日子】
既然说到这儿,我也尝试第一次来梳理我对那个时期专家的分类总结。人数最多的一类应该是随着浪潮捡贝壳的专家,他们应该不是观点和言论的主导者,或许会有一些反思,但由于师徒门第、关系纽带的原因,选择在小范围内茶余饭后吐吐槽,以关照内心逐渐消失的正能量火种,当然很多人也把它当作了无伤大雅的闲蛋话题。这一类专家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一旦发生论战,就立马放弃掉是非判断,选择为门户而战,为好友而战,一副出现异己就打群架的架势,也是打群架中起哄和踢飞脚的主要人群。
第二类专家我尝试把他定位为引导那个时代主流观点和舆论的专家,出入政商高级庙堂,和古时擅长帝王术的幕客相似,当然也会不时走进群众尤其是学生演讲,自然有一批粉丝拥着(此刻很多他们曾经的观点和言论被证伪或者有害,我是很为他们怎么向粉丝们交代难为情的,当然也会有一批会以“那个时代认识局限”而一笑置之)。当然主导着轰轰烈烈的城镇化自然也会或多或少让他们膨胀一些,很有意思的是“他们通常会以某某核心城市(比如北京)的总体规划是我做的,或者某某省委书记、市委书记吃饭时和我说blabla”,可后来一想北京城都规划成那德行了,换我是不好意思提那是我做的。后来我还真碰到了有专家为自己做的规划忏悔的,让我不要再提他的伤心事,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性光辉,真得为他好好点个赞。后来又遇到和他们吃饭的省委、市委书记不间断在他们做的规划里犯事进局子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该说和谁一起吃过饭了。再有张高丽说“城市规划要提高水平”,行业和大佬们一片哀嚎,个中复杂的情感我是体会不到的,也挺为他们如何自处捏一把汗的。
当然我不希望被大家说成风凉落井下石的小人,也得为这类专家说句公道话,在那个时期,的确是氛围的膨胀和与权力的亲近,可能自己也不自觉地染上了权威的傲慢。和这类专家在探讨交锋的时候,我并不最讨厌这股傲慢的气势,习惯了做孙子其实还蛮享受的。(当然毫无疑问这个群体中智者云集,大多可能知道正确的道路可能不是当时那个样子)。但傲慢一旦形成,也就退化甚至丧失了倾听群众和草根的愿望和能力,甚至成为嫌弃打压正能量的帮手,这是我最痛恨的,打压了社会创新中最重要的群众和草根力量,这也是为什么代表草根创新的“创客”一经提出,变形成了真真正正的社会浪潮,群众和草根憋坏了,一下就释放大劲了。
第三类专家我把他们理解为学术期刊里的专家,主流的社会观点和舆论浪潮基本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或许出于兴趣或许出于无奈,偏安一隅做自己或情愿或谋生之道的文章,当然应感激他们不像第一类专家那样起哄去捡大潮里的贝壳,在渐渐式微的传统学术期刊里留有他们一席之地去摸索星星点点的创新之路。正是这份自得其乐,我也就很少和他们碰上交锋,能写的东西自然就少些。只是后来微博微信出来,人民群众口碑里的好文章和转发率对他们的冲击是很大的。我当时有这么一个经历,给某一核心期刊投稿,编辑给我的回话是“你是副教授以上吗?你是副局以上吗?”我说不是,对方就回答“那我这个版面是准备给老先生的”。后来我做了微信公众号,把那篇学术文章放上去,阅读量超过了一万,然后去查了下那本杂志的订阅量在5000,我心里也就坦然了很多。
第四类专家我把他们定义为神坛里的专家,这类专家有着很强的学识和研究功底,也有很好的是非判断和理想坚守,也时常临高一呼应者云集,我愿意把他们和胡适进行类同(学史不深,比得很粗,可炮轰勿鄙夷哈)。在专业领域的学术神坛里,有了神的资历,自然会有神的身段和腔调,或许是为了神的荣誉,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的领地,甚至管他身旁一片火海。神坛里的专家还有一个特点,神和神来往,理想主义的光环团聚屌丝,屌丝事后发现只是炮灰。好在出了一个以团结屌丝为己任的互联网,让神坛里专家的屌丝吸引功力退化,也或许感受到了一些压力。其实我是仰慕和崇敬神坛里的专家的,因为我也是一个甘当炮灰的屌丝,所以几乎还不敢和他们交锋。只是后来做久了炮灰,会不自觉希望神能把光芒普照得更宽广一些,让更多炮灰能幸存下来,这样神的威力也就更大了。
第五类专家我把归类为教父型的专家,当然要成为教父就一定要是专家,但是很有可能他是不及神坛里专家在某一领域那么高超,但是他会愿意关注投身到他可能不太熟悉但社会最需要的领域,从这一个方面我是愿意把弃医从文投身思想建设的鲁迅理解为教父型的专家。教父型的专家还有一个特点是愿意团结和引导广泛的进步屌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人得道成了佛不如带弟子们也成个菩萨之类的。当然团结群众和屌丝倒不见得一定是为了成佛,而是在需要解决的社会苦难面前认识到社会的力量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丢掉神坛走进屌丝。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是愿意将李大钊教化青年为救国计认为是教父型的专家。的确我是最钦佩也是最渴望教父型专家,但当下也的确是凤毛麟角,当然我相信会多起来,可能是某个神坛里的专家正在转型,或者某些角落里他们正在蓬勃发芽。
本来此文不是为了写这些专家,但不梳理清我和这些专家的交锋和认识,是不能推导出古村之友的发起,好在这个契机让我第一次把对专家的认识系统化了,我相信会很挨骂,也好在挨骂一直是成长路上最大的收获和助力,也就认了。
也就是可持续城市公益论坛和城镇化专家们探讨甚至交锋的两年时间里,微博微信里口水和文字的横飞,实在像隔空打棉花肚,起不了多大个屁用。尽管不怕得罪人,但也的确码字费力,论战费神。
当然这几年和专家的切磋也是学习了不少,也是坚定了古村之友走一条社会化的道路,而不仅是专家和权威解决之路,当然专家和权威的意义非常重大。让社会明白社会的事情是自己的事情,每个社会的个体共同参与解决,才能形成公众的关注和自我爱惜意识,才不能至于专家无力或者专家变节之时,社会就一片盲然和无助。当年梁思成的顶级专家身份也未能留得住北京古城,其实我们是没太多理由去苛责专家能主导发展方向,能在关键时期坚守和保持清醒,对专家而言已属不易。
【在环保组织做兵仔的日子】
随着微博和微信群落的渐渐壮大,或许是臭味相投的缘故,和过去几年那个艰难的环保岁月里的环保伙伴们相遇了。我兴奋地发现他们在蹲守在每条河流里调查那些无良的排污企业,他们在调查飞行路上那些捕杀鸟儿的网络,他们在为因为建设发展导致环境污染后的受害人群维权(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污染受害人群维权”),后来他们搞了更多有意思的环保行动,比如监督排放污染气体的空气侠,比如保护海岸的泥滩计划。这些不正是我们只能画在纸上,甚至连纸上都不敢画的可持续城市理想嘛!我们这些画在纸上的玩意儿保证不了最后的实现,他们通过行动,传播和打官司维权居然能把污染企业关张,能把严重破坏环境的污染规划项目取缔。可想而知,当时我是多么的敬仰和崇拜,就像是一个指定路上寻找组织多年未果的兵仔却在另外一条路上遇到了同道。
和他们越来越深入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当中,很少有专业学习环境规划、土地规划的人士,而是一帮各行各业甚至可能跟这个领域搭不上边的人群构成,凭着人与环境本能的直觉和后来的学习,放弃原有的行当,投身到环保领域。
一方面我敬佩他们对社会的情怀和几乎无私的投入,另一方面我不禁反思规划设计这个影响着环境走向的行当,并且也是具备一定专业知识的从业人员,怎么没有一个参与进来(据我当时一年里没有发现一个规划设计人员参与到环保组织,甚至连一个志愿者也非常难碰到)。那个时期我也武断地说“规划设计行业是最没有公益心的行业”。
规划设计这个行当除了不参与,甚至连联合环保组织一起商讨规划项目的也都没有,尽管规划设计和环保组织从教科书上来看,是具有共同维护环境安全的使命的,可现实中差不多居然互为仇敌,到底是谁对谁亏心了,或者又是谁对谁太苛责了?我这个既有规划设计从业经历,又有环保参与的兵仔可能恰好能架起这个中和的桥梁。
于是一方面和环保组织一起声讨和直面那些危在旦夕的环境破坏和污染项目,另一方面向环保组织分享规划设计的话语体系,找到在什么环节和什么方式把意见提给规划设计方,是最好的解决时机。也组织活动引导规划设计师去倾听来自环保方面的认识和研究,让规划设计师在方案生成过程融进这些信息。尽管现在很多规划设计单位还不是特别情愿与环保组织交流,但是随着新《环保法》的推出,环保组织在土地规划和城市建设方面有了更大的话语和监督权力,倒逼的局面在逐渐扩大,只是规划设计方选择笑颜主动融合还是被动融合的差别而已。在此我向在那段艰苦时间里坚守的环保义士致敬。
两到三年的环保行动兵仔之路给了古村之友莫大的勇气和学习经历,我仿佛看到一夜之间祖国的每一个角落开满了环保组织的花朵,他们守候在祖国的每一条山川之间,用行动乃至身体在捍卫每个人都必要的绿水青山。
【古村之友成立的导火线】
环保和古村保护本就是一对难兄难弟,从价值观,从面临的困难和最大的风险源几乎一致,这也是我顺理成章开始起古村保护的认识基础。
一次偶然的机会从某高校规划大院的朋友口里得知某市的新城规划将拆除上千座古村落,各方都很关注但仍未形成实质的行动,我和团队于是前往调查现场,推土机的铁铲正围着一处处古村,旁边的废墟令人触目惊心,古村的拆除迫在眉睫。到处是不愿舍去古村村民的呼救,祖宗地承载了太多他们世世代代都必须的营养,还有大量外出游子通过各种渠道的呐喊。当时给我最深的体会是,古村最宝贵的价值是家族精神和优秀先辈对后代的精神激励和教化作用,祠堂两岸墙上那些训示向上的楹联和一幅幅历朝历代的优秀先祖,让每一个走进古村的人竖然起敬,并慎终追远,见贤思齐。对比我所见到和经历的那些没有家族训导和精神激励的地区所培养出的盲流和动乱份子,我坚定了每个家族都应该有她的精神教化场所,这比古村是否漂亮是否有历史价值重要得多,对于这么多家族而言,古村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暂不管他们未来如何被重新利用,先保护住她们,我相信我们会有智慧解决古村的活化问题,这是我一直坚定保护古村至今的信念,毁了古村就等于毁了一个家族,也就毁了这个家族世世代代培养优秀人才的基因,对社会也是莫大的灾难。
很快我们具有煽动性的文章登上了微信公众号,并形成了非常大规模的传播,这也说明了那篇文章说出了人民群众的心声才获得了如此大的转发。后来在多方力量的共同推动下,这个新城的规划被终止,相关责任人受到了惩治,看起来社会的呼声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一方面当时我们的确感受到了社会力量的魅力,另一方面也在为此事的历程而后怕。后怕这个过程中当地志愿者付出的身体的迫害,后怕社会力量被法律甚至黑恶势力的打击,后怕如果没有人说出来,这上千座古村是不是真就被拆除了,等等一系列这个过程中所冒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让我至今不寒而栗。
这当中最让我后怕的是如果没有当地的古村落保护志愿者勇敢说出来,外面就不会听到他们的声音,这么多古村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所以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是把当地关心古村落的志愿者组织起来,他们是最贴近当地古村落的人群,有着最及时反馈信息的可能,也可以让这些孤单的当地志愿者找到同伴,一起出谋划策,相互照应。
基于这个最简单的愿望,感谢互联网给我们找到这些志愿者最快捷的办法,在一个星期内团聚了全国近1000古村落志愿者,各地活跃的古村落志愿者组织和个人纷纷来到了这个平台,这也充分反映出民间对这一话题的关心和对找到同伴的渴望。大家团聚之后自然按照初衷分省市县的方式找到各自身边的志愿者。到现在为止古村之友除了新疆以外,在全国其他地区均有了自己的团队,部分古村落集中的省份已经有了全覆盖到县的团队,这支守候在乡村关心古村落的志愿者团队已经差不多搭好了。
尽管各地找到自己的同伴只是古村之友发起的初衷,但持续运营形成合力还需要一段非常长的路要走。于是在古村之友总部的牵头组织下,绝大多数省份的古村之友完成了线下的认识,也明确了当地的核心牵头人,形成了自身的自媒体平台,到目前为止古村之友形成了50人左右的全国核心团队,300人的各地牵头人,数万分布在当地的志愿者,还有20余个传播当地古村的各省市微信公众号。
尽管从全国的政策乃至民间的呼声,古村的保护似乎已经是不争的共识,但仍旧有来自蓄意拆除、来自观念障碍、来自利益诱使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整个古村保护形势依旧非常严峻。在河南古村之友志愿者的曝光下,中原第一文物古村被告知拆除,还有太多太多非常优秀的古村落在一天天倒在血泊当中,也的确让我不敢松懈。
发自内心讲,我是不愿意直面古村保护的,到了在拆除和保护间抉择博弈之时,各方利益矛盾已经就非常剧烈,必须调动到媒体、法律、政府等更多社会资源才能达成和解,这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历程,也是可能面临各种风险的历程。
后来我们提出传播和观念转变是最好的古村保护策略,通过社会舆论让拆除古村的念头渐渐退下,让认识不到古村价值的村民和人们在舆论引导下重新珍爱古村,这样蓄意拆除古村的人群就将越来越少,留给古村之友直面风险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也能让各地志愿者更好的保护自己。
因此古村之友除了自身所搭建的20余个微信公众账号,更联合各种权威媒体机构、报纸、出版、杂志、电视台、纪录片、电影等多种渠道传播古村保护的意识和重新认识古村的价值,并极力推动着中国古村大会的召开,深入各地不断召开古村保护与发展大会。我不能肯定我们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我相信古村之友在过去的一年里一定对古村保护与活化事业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尽管我们不愿意直面拆除的博弈,但我们依旧会面临现实中很多这样的状况,当下的古村之友仍旧把传播和保护当作最重要的责任。就当下这一时期而言,各地古村之友仍旧在开展着三处古村的保护博弈工作,随着越来越多的专家、媒体、律师加入到古村之友,我们的保护工作也变得越来越理性和策略。当然一方面以求更好的自保,另一方面也能平和地达成彼此都能接受的和解。但是真是遇到蓄意无理的拆除,古村之友也必须得迎难而上。
【古村之友对活化的理解】
我们知道很多志愿者或企业对保护并没有太大兴趣,或者所处地区没有太大的保护压力,我能理解不论从利益驱动还是正面效应的角度,一个成功的活化项目意义非常突出。但对于当下仍有那么多古村处于生死线边缘,古村之友无论从传播还是精力分配上都会旗帜鲜明地以保护作为当下首要工作。我们又何尝不想不再需要古村之友去保护古村,我们就开开心心去活化利用一个古村,幸福地生活,可是当下古村之友的保护使命还没完成。
尽管古村之友没有把重心放到古村活化,但实质地推动着古村活化,各地古村之友的团聚,各条专业线专家团队的梳理,大家经验的分享,以及古村之友着力推动的古村创客计划都在为古村活化储备着力量。只是此刻时机尚未成熟,古村之友的保护使命仍旧严峻,我们还不能发起全面的活化工作,当然也是特别期望看到有心活化的志愿者团队能在古村之友的一定支持下做出成功案例。
从古村活化的模式上,古村之友的确开启了一个以社会组织牵头,广泛调集社会力量和古村创客的活化模式,有别于重点依托资本或政府扶持的小范围活化模式,依托社会力量和古村创客正在开拓出一种广泛适用于各类古村的活化模式。这种模式中对古村的社会结构建设、社会贫富差距弱小、古村社会自治、以及贫富信任重构等方面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这也是以第三方社会组织作为社会型建设牵头者的必要性,这里有非常多的操作经验和细节设计不能一一道来,以后会通过专门的文章来讲述古村之友对古村活化的模式设计。
【古村之友当下最大的困难】
古村之友当下最大的使命也就是我们当下最大的困难所在,仍旧是古村保护,如果回到每个家族都应该有她的精神教化场所所在,古村之友所面临的任务之重、规模之大依旧是令人不敢松懈的。目前全国的古村救援通道和热线仍未建立,大量古村被拆除依旧无处受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拆除。古村拆除以后的维权之路非常困难,几乎没人敢为古村维权,导致了大量拆除古村之后受不到应有的制裁,使得拆古村之风仍旧可以肆无忌惮。还有古村登陆和信息平台等一系列全国型大型工程,这本不该是一个草根社会组织可以承受之重。在无援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垒起这万里长城。
总有人问我们靠什么养活自己,养活老婆孩子。我知道有一部分是心疼我们担心持续不下去,也有一部分是不看好这个暂时不挣钱的事业。当然不得不说古村之友的确是捉襟见肘,甚至因此而耽误了古村保护与活化这一事业的健康推进。但我们还是比较自信的是这是一项社会事业,社会事业中人心的团聚比钱是重要得多的,我们也是建议各地古村之友如果因为保护古村连自己都养不活,请暂时把重心放到挣钱的事情上去,等能养活了再来一起参与,最起码还可以通过微信转发来支持伙伴们的工作。当然我们不能大言不惭地说钱不算个什么东西,但就古村保护与活化事业这个社会事业,钱的确不是起核心决定作用的东西。
一没搂住,原计划两点写完的内容被写到了六点,早晨的鸟儿也开始叫了,这不足一万字的内容的确把我当下最想说的话写了下来,应该会得罪一些人,也就罢了。我也时常想古村保护这个事我是不是掺和错了?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到底还有多久会是个头?何尝不想古村保护是个伪命题,政府和有能有权之人推动古村保护制度和观念的完善,古村不再存在保护的担忧。我相信我和很大一批古村之友就回家睡大觉去了,或者找个古村活化几间可住之地(这对绝大多数古村之友都不是难事),把一个古村深耕细作。到那个时候古村之友就可以解散了,也不管她浩浩荡荡的队伍,哄哄闹闹的阵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希望大家伙儿帮我们早日实现这一天的到来。